第四十八章 老人的故事-《逆天魂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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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雪花漫天肆虐,冻死千万虫,生灵永世,万物之灵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可怕呀!碳火灭了,茅草屋黑咕隆咚,贼可怕,贼冷。

    风像鬼子一样进村,饿狼一样狂吼,那扇门也不安分了,开了又闭,闭了又开。难道连你也要挣扎着离开孟老汉?离开这风雪鬼地方?

    风侵雪压,如画江山不见半点生机,也不知孟老汉是睡着了,还是老来痴呆,还是真的冻死了,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老汉身边放着两壶酒,他种了一生种出来的葫芦做出来的酒壶,天寒时,老汉是人不离酒,酒不离人。

    实在冻得不行,老汉就打开酒壶,吻着壶嘴,像是吻他的儿女,很满足地大喝一口,透着酒气,全身也透着几分热气,才有力气踉踉跄跄的取来大碗,倒上酒,放在灶上,温着吃。

    老汉吃热酒时,哭得很悲很凄凉,外头如果有鸟的话也为他的哭声哀鸣,泪水掺杂着鼻涕落入碗中,他也一并吞了,满头花发蓬乱像是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,直到老汉把酒喝完,才没了动静。

    可这一次老汉没有喝上酒,自打他坐下来那一刻起,他的两个酒壶娃娃就没动过。

    早些天,天气好好着,老汉如旧的到祥云街买酒,两个大葫芦酒壶系在腰间,走路时撞得嗑咚嗑咚响,像他的两个嬉闹的孩子。老汉心里乐开了花,脸上几分得意的满足。

    世道艰难,老来惆怅,心凉不诉与冬风。

    老汉早把这两个葫芦当做他的两个亲生儿女,睡觉就帮它们盖被子,或是搂在怀里,也跟它们说说心里话。

    善来无果,老来无依,世道本就冷冷清清,孤独已久,老汉不过是恋物生情,借物说话,两个葫芦记载了他太多的情感,心里过不去,便与葫芦说。

    这雪天不知不觉潜入黑夜,其实白天是有太阳的,怕冷,躲在了天空的另一面,到了晚上,便换个新天地,因为晚上比白天更冷。

    老汉枯坐在那里,没丝毫动静,直至天蒙蒙亮起,未醒。

    抓壮丁,抓壮丁,三抓二,五抓三,抓不够,抓老头。

    天蒙蒙亮,诺大的血压得茅草屋喘不过气,吱吱响,快要塌了,孟老汉你就醒醒吧。

    “抓壮丁了!抓壮丁了!”

    一个断了一只手,少了一条腿的黑阿三是个高嗓门,在庄前放哨。

    一个肥头大耳的将军厉声喝道:“莫叫,如若不然,休怪本将军无情,定教你为这大好河山付出血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阿三半疯半癫,笑的岁月苍苍凉凉。脸上透出大半生尘世间的跌荡起伏,岁月沧桑的心死痕迹,全身上下皆是不在乎。

    阿三的声音确实不好听,像是被阉的公鸡,不过在这肃杀的雪天里,他是用生命在嚎叫。

    哀莫大于心死,心死与人亡仅在一线之悬,这里扯断,便见来生。

    “汝等挨千刀的,害我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,如今世道,昏君残暴,苛政猛于虎,民不聊生,吾死何妨?”

    “抓壮丁了!抓壮丁了!”十里开外都听得见。

    且说那将军,是秦国出生入死的将军,名曰蒙飞,一生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。

    如今老来无用,上不得战场,带了百余名士兵,横行霸道,目中无人,扫大街式抓壮丁,可谓人见人怕,鬼见鬼腿麻。

    蒙飞两眼如饿虎,怒发冲冠,势要把黑阿三撕成两半,也不够出气。

    黑阿三,表现出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冷淡,本来孤苦伶仃,漂浮人世,饿腹难填,原来这是他的解脱。

    “将军,他兴许是个傻子,莫理他。”那个将士发了善心。

    蒙飞哪里劝得住,把黑阿三举了起来,离地三丈,丢出好远,没了动静,定是死了。

    “尔等随我进庄,此行重任在身,壮丁抓少了一个,他就是你们的下场。”蒙飞指着黑阿三故作虎威。

    “诺!”

    将士们冲进了庄,这路途遥遥万里山河走来,一个体弱的士兵怎也走不动,一拐一拐的跟在后面,嘴里透着几分无力的寒气。

    蒙飞扬起马鞭,冲将上去,抽的起劲,嘴里嚷嚷道:“该死的废物,叫你慢,叫你不快走。”

    那将士倒在雪地上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蒙飞一脚踢翻他。

    那将士脸朝天,口吐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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